不了声。
“我听二才他们说启京先生饱读诗书,满腹经纶,是风雅中人。因此寻思,要给启京先生带个什么见面礼儿好些—什么南北货也罢、舶来品也罢,哪怕是金珠玛瑙,恐怕都嫌伧俗了呢!我于是在祖宗家门儿翻箱倒笼,寻觅了半天,给找着这个—”普查员说着,朝椅脚边那长条筒子一指,继续说道,“是‘老爷子’生前珍藏的一幅画,上下皆无款识,看起来倒极像是‘老爷子’的先师方先生的笔墨。凤梧公的画—启京先生是知道的—可说是价值连城了。庋而藏之,可以传世;哪怕是真有什么应急之需,到处也都有识货的行家。尤其是没有题款,脱手更方便—”
“您太客气了。这礼物太贵重,张某人不敢收,也收不起。我只身在外行走多年,两度投军,早已是逃家光棍,岂能再糟践老爷子的珍藏、凤梧公的墨宝?不不不,您还是拿回去罢。”
说也奇怪,这普查员自此根本就不理这个茬儿了,另岔一题,问道:“听说这一趟启京先生回部任差,是一位李资政给荐的,可有此事?”
“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,荐这差使的是位王代表,至于王代表又请托了什么贵人,我就不太清楚了。”
“那么,您也没见过李资政喽?”
“王代表是介绍过一位先生见了一面,到差之后也没再会过。”
“那好。”普查员伸手捧起茶杯,掀开盖儿拨散了浮叶,却没喝,又把盖儿阖上,笑道:“启京先生应该听说这两年匪谍潜伏分子十分猖獗的情况罢?”
家父嗫嚅着,好像应了句什么。
“这一向都有情报说,暗里不少活动,要破坏咱们的大业。启京先生既然人在部里,也就不需要我多嘴多舌地嚼咕什么了—一切,都以救国救民的任务为先。启京先生请千万留意,若有什么不尴不尬的人物动静,务必同二才方面知会一声。”
说完,普查员拾起几上的纸册,朝家父晃了晃,意思仿佛是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