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夜深人静,鲸油灯燃烧,发出洁白光芒。
刘裕熬夜批改奏折,盖下皇帝大印。
最终,他还是听人劝了,打消灭族司马的念头,只诛大部分嫡系以及当年八王之乱的责任人后代,末帝司马德文以及旁支留下,封常道乡公,圈禁一生。
奏折上写着两行大字:土断清田,轻徭薄赋。
这件事在去年登基前已经颁布,如今推行困难,是该到杀鸡儆猴的时候了。
明日升朝。
“会稽虞氏、寻阳周氏,私占山泽,隐逸亡命,屡教不改,抄家灭族,以儆效尤!”
朝中人人自危,面面相觑。
周氏子弟忍不住破口大骂。
“刘裕,你还想干什么?你已经压倒所有人,爬上皇帝宝座,没人能反抗你!为何还要折腾?”
“拖下去,腰斩!”刘裕冷冷下令。
此时此刻,他似乎成了孤家寡人。
说他巩固权位也好,聚敛财富也罢,至少他想让这个南朝存续,把江左发展为重镇。
朝会结束,刘裕背影萧瑟,独自远去。
“太子来报,长乐郡公携夫人准备云游天下!”
刘裕脚步一顿,吩咐道:“备马!”
“是!”
刘裕骑上快马,独自一人前往城外大道。
夕阳西下,人在天涯。
古木参天,车马来往,秋风卷起萧瑟落叶。
刘裕靠着大树,目光飘向远方。
到了这个年纪,每次出远门,或许都是最后一次见面。
哒哒哒……
梁岳与祝英台说说笑笑,策马而行,忽然收起笑容,望着树下的人影。
“怎么了?”祝英台问道。
只见树下慢慢走出一个人。
此人体格健硕,样貌苍老,兴许是风霜太大,眼睛有些干涩发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