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海安醒过来时还有点迷糊,残留的麻醉还让他头晕脑胀,却又抑制不了身体的疼痛。他隐约知道有人在照顾自己,但没有办法彻底清醒过来,只觉得难受,嘴里不停地发出没有意义地□□。那个人不停地发问,一会儿给自己润唇,一会儿替自己弄枕头,没有片刻休息。
半夜,他的意识终于从那种难受的雾团中挣脱,睁开眼缓了缓神。
只有墙边的两盏睡眠灯还亮着柔和的灯,严海安虚弱地盯着那灯看了许久,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他的眼睛,阻止他再盯着光源看。
“你醒了?”
严海安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来这是谁的声音,只因为这声音太粗噶了,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意气风发。
他试着转头,这个平常的动作现在做来十分辛苦,他很轻微地摇摇头,又是一阵轻微的晕眩。
孙言松开手的时候有点抖,他望了望在旁边简易床上睡着的严海建,弯下腰凑近严海安: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他的声音这么小声这么柔软,像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花,仿佛严海安吹口气就会碎掉。
严海安只是感到虚弱,说话都费力:“没。”
孙言扒着病床的栏杆,又问:“嘴唇难受吗?给你沾点水?”
严海安就没说话了,看着孙言拿着棉签沾了纸杯里的水,沾在他的唇上,熟练的程度一看就知道做了许多遍。
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孙言,等对方忙完后,用积蓄许久的力气问:“你没事吧?”
孙言动作一僵,他皱着眉,似乎在忍耐着什么,偏过头去,不肯让严海安看到自己的脸。严海安看了他一会儿:“喂。”
孙言的脸颊被柔和的光打出一个晦涩的轮廓,绷得很紧,喉结也在时不时地微微收缩。
严海安又喊了一声:“喂。”
孙言还是没转过头来。
严海安抱怨道:“看不到你,我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