眠差了些,也不至于连这么‘奇特’的经历都记不周全吧?”
“桃姑娘,你也知擎羊大人是来替我送药的。你若是狴犴司新丁,不知我病情,亦不知这药的效用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说到这儿,他将视线转向罗先,似在同他求证。
“不可对将军无礼!”罗先先是瞥了桃夭一眼,又对段将军道,“这丫头素日只做些不要紧的工夫,此番也是头回随我出来,并不知这里头的缘故,说话冒失,还请将军多担待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段将军大度地摆摆手,看着摆放在茶案上的药盒,眼神渐渐沉重,重得像要陷进这小小一方木盒里似的,“我曾是一个迫不及待要踢开过去的人。”
桃夭歪起脑袋,故作天真地眨眨眼:“不懂,您说详细些。”
他抬头,环顾四周:“这座龙城院是我一生中无上的荣光,亦是无数人心中至大的羡慕,身为一名算不得优秀的武将,却有此恩赐,我一直心有不安。”他略见浑浊的眼底突然冒出一丝自嘲的笑意,“故而为了住得安心,我向先皇请愿,求他除了这座宅邸之外,再赐我一物。”
桃夭赶紧往前坐了坐,不敢错过接下来的半个字。
“我求先皇命朝中能人,为我制一方能抹去三十年记忆的奇药。如此,年过而立,一片空白,我方能安享这皇恩浩荡,荣华富贵。”在心中蒙尘太久的秘密,一朝说出口来,每个字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,“于是先皇命狴犴司接下差事。药成后,初服甚有效,除了依稀记得自己曾为一武将,我是连自家姓名都记不得了,亏得老樊一直随侍左右,该我记得的皆由他提点告之。然而此药终药性有限,起初需每三年补服一次,后来缩短至每两年补服一次,此药珍贵,每次都由狴犴司遣人亲自送来。近年来都是擎羊大人接手。”
桃夭听罢,又将他打量一番,笑:“想来将军不要的那三十年,甚是不美。”罗先又瞪她,她瞪回去,一脸我没说错的理直气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