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上个月她去河阳城探望废太子元恂的场面。
那一天,冯清已知元恂即将被赐死,元恂也听闻了消息,因平城再出动荡,有六镇的老酋长扬言要挥兵洛阳、救出废太子,父皇便狠心要斩草除根,母子二人隔着静室的窗栅栏对立,两人的表情中,愤怒的成分远超过悲痛。
或许因为元恂并不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,不是自己十月怀胎、九月哺乳的亲骨血,冯清望着快瘦脱了原形的元恂,心中对他更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怒,而不是即将人鬼殊途的痛切无望。
“你来看我干什么?”元恂不耐烦地质问道,“有没有带酒带肉来?”
“带了。”冯清努力克制住愤怒之情,明天他就要死了,这个拓跋家的嫡子嫡孙,他近十六年的人生里,除了亲手杀死高道悦,并没有过多的罪恶,但他的固步自封和叛逆胡闹,却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,甚至,还险些断送了她的,“来人,将这几瓶剑南好酒递进去,还有这支烤羊腿,这几碗肉肴,喝醉了,你便不会害怕……”
元恂接过酒瓶,当即打开一瓶,往自己嘴里“咕嘟嘟”灌上一大口,眉开眼笑地道:“好,总算我没白叫你一声母后,这个月,除了元恪和元怿还想着来看过一次哥哥,其他人全都一个人影也没见,整天清汤寡水,吃得我肚肠响如鼓鸣。”
“吃吃吃!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!”冯清再也无法忍耐,失态地吼道,“太后、母后恩养你十几年,在你身上寄托了半世指望,可你呢?整天喝酒胡闹,弄丢了太子之位,还弄丢了性命,辜负我们冯家女人多少恩情!枉费我们十几年栽培!元恂,你实在是该死!”
元恂沉默着,将一瓶酒一饮而尽后,才重重地酒瓶砸在地下,怒吼道:“恩情?什么恩情?害死我亲娘然后把我养大的恩情?太后对我好,你对我好,都不过是为了栽培一个事事受制于冯家外戚的牵线木偶,为了永远把持皇权!皇上总有一天会清醒,会除掉你们这些秘传避孕药、从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