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,“我们还是,去看一看莲花好吗?”
甘柠真默然了一会,道:“你弹首曲子吧。”
公子樱苍白的脸上重新焕发出神采:“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每次不高兴,都要听我弹琴。有时候,我真怕你会听腻了。”他坐下来,倚着水榭的栏杆,双腿悬空在湖面上。
甘柠真立在公子樱背后,盯着他手中皎洁如玉的琵琶。一点黛眉刀就藏在琴腹中,弹奏时,是无暇抽出来的。
“柠真,如果我们还是那个时候,该有多好。”公子樱低吟一声,指翻弦动,露凝风扬,沉寂的黑暗中响起一串琵琶声。
初时,乐声幽微,似秋虫轻鸣,错落有致。恍如一点黛眉刀生于碧潭,出于幽谷。
乐声反反复复,如湿雾徘徊,朦胧难辨。那是一点黛眉刀被带往碧落赋,前路茫茫,寂寞无依。
忽而,响起一记清亮的勾弦声,乐声密集,如珠落玉盘,嘈嘈切切,似雨打竹楼,淋淋漓漓。乐声越来越疾,音色越来越高,猛然一声直刺苍穹,如冰河乍破,霹雳翻响。
甘柠真拔出了三千弱水剑。
乐声复又盘旋而下,百转千折,渐渐柔和清婉,似乳燕绕梁,呢呢喃喃,春蚕吐丝,缠缠绵绵。公子樱沉浸在往事中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容。
光芒一闪,清冽的剑锋刺进公子樱的背心。
“呛!”弦断了。
鲜血顺着衣袍,浸染开来。“扑通”,琵琶摔落在湖水里,慢慢沉下去。
“柠真。”公子樱轻呓了一声,没有运转法力,夹住剑锋,只是吃力地回过头,愣愣地望着甘柠真,嗫嚅着嘴唇,低声问,“为什么?”
“碧潮戈。”甘柠真漠然答道。
“原来还是为了他。柠真,他真的那么好吗?”公子樱痛楚地蹙起眉尖,胸膛轻轻颤栗,“我不是故意要瞒你。柠真,你,不要恨我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