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子弟忠于南唐,忠于华夏汉统,即使面临生死考验依然坚贞不屈——自己人为何要杀自己人?!”易先生放下杯子,从衣襟里拿出洁白的丝巾擦手。他擦得很慢、很细心,慢条斯理,全神贯注,也不知道擦的是酒水还是血渍。孟聚看得不耐烦:“易先生,我在问你话呢。”“啊,你在问我哪?”易先生抬起头,将丝巾收回口袋,一副恍然才听明白的样子。突然,他笑容一敛:“我说孟校尉,你没搞错吧?你在问我?你凭什么问我?我做事要向你交代?你是北府断事官还是御史中丞?”易先生一连串反问逼回来,孟聚半句答不上来,他愤怒地瞪着对方,“啪”的一声,手中的酒杯已他捏碎了,酒水淌了一手。易先生抬眼望望他,不动声色地喊道:“伙计,换个杯子——干你娘的,什么破店,连杯子都那么差劲,摸摸就碎了,再这样大爷可不结账了啊!”伙计道歉连连,忙给孟聚换了个杯子,孟聚拧过头去,板着脸不看对面的人。易先生却也不在乎,他自得其乐地喝酒夹菜,一杯接着一杯,神态快活无比。过了一阵,孟聚还是忍不住了,他讽刺道:“规矩什么时候改了?北府的人也能喝酒了?”易先生哈着酒气,象是被辣得受不了:“说得好象你不是北府的人似的——反正是你先坏的规矩,也不在乎多我一个。孟校尉,可是你带坏我的,回去你要好好写悔过书啊!”看着孟聚又拧过头,易先生笑了:“来,小孟,消消气,给你点好东西,看了保准你高兴!”他将一个信封在桌子下塞过去,孟聚接过打开,是一叠银票。“怎么这么多?”“这是你几个月的俸禄和奖金。你干掉了霍鹰,这件事很让萧大人高兴!他本来都想给你升职的,没想到你在北边先升了,朝廷也把你提到了从五品。既然这样,就不好再升你的官了,那就发奖金吧:三千两银两,不少了,呵呵,这下可高兴了?来,给大爷笑一个!”孟聚没有笑,他慢吞吞地说:“我记得,北府当年对霍鹰的悬赏是一万两银子。”笑容在白发男子的脸上僵住了,他挠挠脑袋,望望屋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