燮军也同样疲劳,整整一夜的拉锯交战,他们的信心经不起这样的打击。
失败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的传染性。第一个扭头向后跑的士兵被最后一个同伴效仿,这中间只需要几次呼吸的时间。没有能看见战线崩溃在哪一点上——当崩溃发生的时候,总是在人们发现之前就遍地开花。
如果从夜空中鸟瞰,可以见到的是一副可笑的画面,从坏水河跃出的青石军追逐的,是比自己强大几倍乃至十几倍的燮军。倘若有任何一支燮军小队能稳住阵脚,回头反击,他们将轻易粉碎青石军的冲锋。但是没有这样的人。
北方的天空一片火红。火势烧得这样大,一定是整个枣林仓都毁了。被青石军断了后路和粮草,又被攻破了大营,这是彻底的失败。现在任何一名燮军关心的都是同一件事情:如何逃得性命。
同样在逃命的还有扶风营。
这本来就是尚慕舟给扶风营的命令:进入,交战,然后退却。但这是整个战役中最困难的一个命令,难就难在退却上。跟着鹰旗军进入战场的扶风营很快就与骑兵们脱离,刚刚解救出车阵中右路游击和伤兵的扶风营旋即被燮军包围了。但这还没有达到可以退却的程度。照弋一声令下,扶风营分解成了燮军一样的小队,包围与反包围交错,任何一名士兵都看不清自己的处境,唯一能做的就是挥刀奋战。
这样的好时光——如果可以称为好时光的话——并没有持续多久,旋转前行的扶风营很快就把足够多的燮军粘在了身边。燮军抓不住来区如风的鹰旗军,对付这些扶风营的野兵还是游刃有余的。当燮军数量大大超过了扶风营的时候,包围还是反包围就不再是个问题了。扶风营开始退却,艰难得退却。踩入泥沼以后,拔出脚的每一步都比踩进去更加辛苦。
扶风营是宛州军中、也许是东陆华族军队中配备秘术师比例最高的一支军队。两千人的队伍中足有近两百名秘术师。高阶的秘术师当然不多,常见的还是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