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人人都觉得‘我不可能死在此时’就真不死——世上又哪来这么多的死人呢。”
“所以我此前对金光子说,论起谋略布局,她这种游魂有天然缺陷——将自己看得太重。如果连自己的生死都放不下,每一步都想‘倘若我死掉了如何如何’,又怎么可能做得好事?所谓旁观者清,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“因而我今夜死掉了……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呢?”
他说的这番话,倘若说给什么世俗人听,只怕会觉得又臭又长,尽是些不着调的大道理。然而如今这苏生听了,却一时间呆住了。
呆了好一会儿,才猛地转头看李云心,好像第一次认清了他:“竟有……你这种人!?”
他自然晓得,人并不是自以为的主角。但即便是最客观的人,他的思想与念头,也是局限在自己的肉身当中的。也因此,总要受到这肉身的影响。对自己,总是无法像对别人一般“客观”。
你站在某地,对面是一排奇形怪状的人物。虽然他们形态各异,然而你晓得“你”与“他们”之间,有一个最最本质的区别。这区别,远大于他们之间的任何差异——他们,都不是“你”。
可如今听这李云心说话,再想一想他从前做事,苏生却约略地了解到,他对于“自己”、“世界”,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了。
李云心这人……似乎从来就没有将“自己”看得太重。
或者说他容身的这“皮囊”在他眼中,与“其他人”几乎没什么分别。所不同之处,便是自己这皮囊更好驱使、更方便驱使罢了。也因此……才像他此前对金光子所说的、刚才对自己所说的——
他行事做局的时候,对“自己”客观到了残忍的地步。
他几乎不大会考虑“这样做自己是否安全”,更优先考虑的是,“这样做计划是否更容易成功”——这两者,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。
也因此……他似乎可以在今夜坦然接受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