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之时，水珠儿姑娘的ǎ院里又迎来了一位客人。做为红袖招数位当红的姑娘之一，除了像御史张贻琦这种熟客，她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有了挑选客人甚至拒绝客人的权利，不过对于这位深夜方入ǎ院的客人，她只是强行拂去脸上恹恹神情，然后强振神亲自去替他斟茶。
“去洗把脸吧，像你这等水儿做的漂亮姑娘，总不能得像老道我这般脏。”
深夜入院的这位客人是位瘦高老人，穿着一身极旧的道袍，袍面上东一道西一道油痕污渍，襟缝间竟似乎还能看到几粒不知哪顿饭剩下的米粒，真是脏到了极点。瘦高道人的脸倒是不脏，只是颌下几根稀疏长须，倒三角眼里目光闪烁，那股子猥琐亵的味道又是脏到了极点。
水珠儿笑了笑，依言随着去重新梳洗打扮。
她只知道这位客人身份重要，乃是简大家亲自ā待的贵宾，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，做着怎样的营生，至于容貌衣着这些外在东西，向来不是她或她们关心的重点，重要的是这位道爷出来向来极其大方，而且他自称为保元神，来了两三次都只动手不肯来真的，青楼子哪有不喜欢这种客人的道理。
肮脏瘦高道人在桌旁自倒了杯酒缓缓饮着，正百无聊赖之际，看见酒壶旁有张被r做一团的纸，纸上最普通的帐簿纸，隐隐透着里面的字迹，基于此生数十年修行养成的癖，他纯属本能里拣起那个纸团，然后细细在桌上铺开。
皱à纸张上写着一行墨字，字与字之间拖沓不清，藕断丝连，加上框架歪斜散à，睹之便令人不喜。
纸上写着：桑桑少爷我今天喝醉了就不回来睡了你记得把锅上燉的剩汤喝掉。
看着这些字，瘦高道人的ā眉紧紧皱了起来，然而令人惊奇的是，他蹙眉凝神之间流的并不是厌恶之è，而是满满的惊讶喜悦之意。
瘦高道人细细品着这些看似爪瞎画的字，目光最后落在了句末的汤二字上，枯瘦像老树干的右手伸进酒杯中蘸了